第十四卷第七节

第七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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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为什么扔了?”凌燕吃了一惊。

“没人欣赏的玫瑰,开得再美再艳丽,又有何用?”楚湘轻飘飘笑。

那每一捧玫瑰,无论她怎么精心照顾,用了再雅致的瓶子盛上,给予再多的营养,可是终究还是从浓香妩媚的繁花,渐变成瑟瑟憔悴的残枝……

花如此,人呢?

“C好像很久没回来了?”停顿了几秒,凌燕小心翼翼问。

“上一次见面,是我飞到那边,好像有三个月了吧!”楚湘轻描淡写,直起身来,“不说他了!你不是喜欢刚刚那件紫色毛衣吗,我们回去买下?”

她站起身来,黑色风衣下,是纤长笔挺的双腿,炫目的美丽,瞬间有无数目光投射过来。凌燕想起那句幽幽的“没人欣赏的玫瑰,开得再美再艳丽又有何用”,不由一阵伤感。

拎着毛衣回家,在脑海里想了一遍又一遍。虽然樊正没有百万身家,虽然他还有个彪悍又偏心的妈,但总归是你侬我侬,耳鬓厮磨,在点点滴滴中相知相偎……这就够了!

这样一路想来,忍不住柔情荡漾,回家后关了卧室门,搂着樊正的脖子就亲了几下。

她这样主动,樊正自然配合,两人热吻一阵,直到气喘吁吁才分开。樊正低头笑问:“老婆,有什么好事吗?”

“没有什么,只是想证明我是很幸福的。有你一直爱我……”她还有些喘息,仰脸看他,他的深邃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她的倒影,笑颜吟吟,娇羞无限。

樊正的怀抱陡地收紧。

过了片刻,有低沉的声音在耳边一字一句:“我也很幸福!”

这真是个晴朗的周末,不但适合恋人卿卿我我,也适合走亲访友。午饭前,二姑妈拎了袋子水果晃晃悠悠来了,进门就笑:“哟,这么香,做什么好吃的,我可真有口福哪!”

“水煮牛肉,”殷淑秀正在厨房忙得满头大汗,毫不客气叫:“你来得正好,我正忙着,你帮我把菜板上的葱切一下!”姑嫂相处几十年,虽然三天两头磕磕碰碰,各自利嘴不饶人,然而毕竟“日久生情”,反倒像姐妹一样。

二姑妈麻利下刀,家长里短几句,顺便就聊到了凌燕,四下看看,凑过身子窃窃私语,“怎么,就你一个人忙活,儿媳妇不来厨房帮忙?”

“人家哪,早上睡懒觉,睡饱了逛街,逛完回来往房里一钻,等着吃饭就行了!”锅里的油已经热了,哗的一下倒菜下去,顿时油烟四起,呛人不止。殷淑秀手忙脚乱开油烟机,一边擦被油烟熏出的眼泪。

“现在的年轻人,不是都不喜欢进厨房吗,说有油烟又油腻……还是我们,一把老骨头了,不怕烟熏火燎……”二姑妈的嘴里,永远吐不出象牙

樊老太太,也就是她妈曾经用一句话概括她:戳坏天不补!可见其破坏力度,唯恐天下不乱!

果然殷淑秀的脸色就难看了几分,挥舞铲子的力度也加大了。

二姑妈的八卦功夫并不是浪得虚名,除了有张妙语连珠的嘴,还会抓住适当的时机,观言察色,见缝插针,循循善诱,把话题渐渐往八卦的地方牵引,果然到了开饭前,便已经掌握了丰富的第一手资料。

姑嫂之间,同仇敌忾。更何况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淬炼一下手艺。二姑妈唏嘘之余,决定出手帮“太迁就儿媳妇”的嫂子小小教育一下樊正的媳妇。

席上,指挥筷子蜻蜓点水般掠过所有菜后,二姑妈开口了,笑嘻嘻,“哟,有段时间不见,燕子好像变得更漂亮了!”

“二姑妈说笑呢!”凌燕笑。

“真的,看看这皮肤,比原来水灵多了,哎哟看来是婆家的饭菜养人,越吃越漂亮!”二姑妈嘻嘻笑,有不明**伴着嘴一张一合溅出来,飘洒在近前的仔姜烧鸭里。凌燕坐在对面看得分明,对二姑妈面前的几道菜敬而生畏。

“人家燕子家的饭菜更好吃,只不过是燕子越长越漂亮了!”老太太眼神不好,看不清女儿的口水四溅,但是思维是清晰的,担心那句只有婆家饭菜好惹得凌燕不高兴。

“怎么样,嫁到我们家还习惯吧,这么好的婆婆,每天三餐弄得丰富多彩,把你们养得白白胖胖。”二姑妈哪里顾得上她妈的暗示,用了几句话做引子,便直接朝着自己的方向去。

二姑妈,饭菜不是用丰富多彩来形容的好不好!还有,如果不是养猪,一般不用白白胖胖这样的词语。凌燕无语,默默扒饭,早点吃完,早点离开这天女散花的是非之地。

“嘿嘿,婆婆爱你,你也要体贴婆婆哦!比如可以去厨房帮帮忙,年轻人,就算在家里娇惯了什么也不会做,打打下手总可以吧。”

凌燕微微怔住,扒饭的速度慢下来。慢慢往四周看,殷淑秀正坦然夹了根青菜往嘴里去,一点也不惊讶,很明显早就知道二姑妈有此一说了,更有可能是这素材的始作俑者。

失望的情绪慢慢蔓延上来了,她被娇惯坏了,没有去厨房帮忙,没有体贴婆婆?而且已经发展到了和二姑妈诉苦,由二姑妈来教育她?

早晨在广场上搜罗的殷淑秀的一大堆的好轰然倒塌。草草吃了半碗饭,她先进了房间。估计着该洗碗的时候又出来,帮着收拾碗筷。

“看看吧,孩子们呢,其实是需要多教育的。燕子多自觉!我随便开导几句,就知道帮婆婆洗碗了……”二姑妈正在滔滔不绝讲着什么,专门腾出功夫来指出其卓越的教育成果。

两人成朋!有二姑妈的支持和鼓励,又或者叫煽动和挑拨,平时也帮着收拾的殷淑秀对这边视而不见,在沙发上坐得稳稳当当,不时爆发出一阵笑声。

这时候能说什么呢?索性什么也不说,把该做的做了吧!凌燕收拾了碗筷进厨房,系上围裙。

围裙系上才想起身上穿的是刚买的毛衣,樊正要求她穿给他看的,后来两人卿卿我我就忘了脱下来。她回房去换衣服,出来后殷淑秀的目光在她身上转了几圈,问:“换衣服了,刚才那件,是新买的衣服吧?”

“嗯!”她点点头。

“看看吧,今天早上撒谎说回娘家,结果是和朋友逛街去了。就是那什么楚留香,聚在一起就是买衣服,回家来还偷偷摸摸进房间,生怕我知道……”等她进了厨房,殷淑秀沉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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