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人间

白川坐在屋檐下的台阶上捧着脸抱着枪看着雨幕发呆,这天变得猝不及防。

白川揉了揉脸将枪放回架子走进里屋。

练不了枪的他于芳中缓缓走步出拳,一边出拳一边思绪万千想起越来越冷清的定春城,白川出拳乱了几分他不明白什么家国大势,但周遭的变化还是让他明白了些许境况,特别是今日一份邸抄传入家中后娘亲他们心事沉沉的样子更是仿佛在预告着什么。

白川看不懂那份邸抄问了也是些听不懂的事,想起还在边关的父亲,白川突然一拳重重砸出,拳风破空冲击在烛台上烛台倒地让白川回神赶忙收拾。

白愁坐在书房看着手中纸张许久未动。

虽然三境边军转入西境时他与白庭山就预见最少有一境边关会被破境,只是那时他们更多以为是一直被弋凉压着的燕国与陈国结盟入境。

不曾想却是南境藩属卫国降于秦引秦军压境皇都。

白愁喝了口茶重重吐出一口气,看向紧闭的房门听着门外雨声漱漱,苍老的指尖摩挲过邸抄末尾的天子守国门几字,终归是老了再无余力为国尽功。

齐国上下都在忧虑不安时,一名少年开始在各国之间辗转不停。

齐国七百二十六年春月,大雪迟迟未去定春城满目银霜,时常变换的天象让城中

冬梅早早凋零殆尽。

独自城中打拳的白川看着家家户户无人清扫的门前雪表情哀伤。

白川延着由定春和引入城内河道行拳,走过名为老柳街的街道时他看见街边半开得院门。

白川记得这是刘爷爷的家,一个断了腿的可伶老人儿子们留了辆带有木轮的椅子,天色好的时候白川行拳经过这里老人都会笑着喊一句小武痴拳法又好喽。

白川走近院门好奇的敲了敲木门,探头看了一眼院内,正疑惑腿脚不便的刘爷爷怎么会在雪天着院门的他突然大惊失色一把推开房门编向院中跑去边大喊,“刘爷爷!“

院中木椅半边轮子开裂侧翻在地,椅子旁一个瘦弱的老人蜷缩着,白雪堆在老人身上厚如黄土。

白川慌忙将老人抱入屋内炕上用冰凉的被褥盖好,接触到老人僵硬身体时白川就明白老人死去多时,做好这些他第一时间想到找母亲帮忙转身往家飞奔。

陆青梅看着半开的院门,透过院门可见院内积雪深厚一辆木椅躺在雪中椅子旁边留着人形雪印。

陆青梅皱了皱眉对白川遇上这种事感到晦气又队老人有些同情,她拉住想要领她进屋的白川说道;“不用进去了。”

白川看着娘亲张了张嘴在陆青梅的眼神中缓缓站住

陆青梅叹了口气对身后仆人使了个眼神,两个府上伙夫皆是胆大且都经历过白事,绕过陆青梅便往屋内而去。

陆青梅看着与自己齐高的儿子安慰道;“刚过完年莫伤心,随娘回家再叫些人把这屋子打扫打扫,为老人做完后事吧。”说罢陆青梅牵起白川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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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院外而去。

白川看了眼白日幽暗的屋内目光略过院中伦椅,空荡荡的椅子上面堆着白雪。

白家为去世的老人举行了一场简单的葬礼,因为老人在城中已无宗亲所以白家以长者之礼相送,陆青梅亲自去隔壁郡城的金山寺请来几位僧人为老人念颂往生经。

这一日白家上下几十人皆跟在灵柩之后,一路默行。

送行队伍寅时出发,沿途经声漫漫乐声悠悠。一些老人在队伍经过门前时自行加入队伍一同送行。

送葬队伍与巡逻夜禁的士兵相遇,得到报备过的士兵站在原地安静目送。

白川于人群中慢行,在他一旁是白百与两个堂弟,三个小谢的孩子好奇的打量四周,时不时凑在一起窃窃私语,讲到好笑处却也不敢放声大笑只是捂嘴偷笑。白百很想也和大哥说说自己发现的有趣事物,可大哥太高了她已经不能靠自己湊到大哥耳边说话了。拉大哥袖子大哥只是轻轻晃晃手。

没办法白百只能继续和两位堂兄玩闹。

到了城南外的坟地早有人三侯着,三个汉子接过棺材轻轻放进坟地中,送行的人缓缓上千围着坟坑绕行昏暗的天空只有颂经声音。

有老人想到自己故去之后也要这般无子女相送,忍不住抹泪,顿时间低沉的经餐掺杂了低说的呜咽。

很多人都哭了不是因为下葬之人,而是为当下自己。国战多年,烽火连绵,他们在战乱中挣扎生存,好不容易有了安身立命之地有了子嗣族亲。

可这点微末的幸福终究是敌不过这乱世战火,那些离家的青壮有多少是被家中老父老母逼着走的。那些死也要留下的后生晚辈是如何被家中长辈唾弃不孝的。

白愁弯着背深沉的看着轻声呜咽的人群,这些人大都是上了岁数的老人。白愁想起自己从军那日,与人豪饮大放厥词,要守这天下太平,不曾想如今一境太平都与他无关。

白愁仰头上望,昏暗天空阴云密布,一片雪花落在白愁的脸上,化作雪水顺着密布的沟壑下滑。

为何天下要有仙凡之分,至少该让自己走的心安。

无声的怒吼,在腐朽的身躯内反复翻涌,最后沦为汪洋里的一层浪花,归岸时已无声息。

人间悲欢来的快去的无声。春暖花开积雪消退,最近天象经久未变,这让初春担心播种事宜的农户安心不少,白川背着枪在自家的农田阡陌打拳与下地干活的老农笑着打招呼,看见老人要扛装有幼苗的担子白川便跑上去抢过担子帮忙。

受雇白家的老农习惯了少爷的心善,知晓自己枪不回来一个劲的道谢。

白川笑着跟在老农身后一身白袍沾了不少泥泞。

白川很喜欢看作物生长隔段时间就会来农庄一趟,比起冷清的街巷与寂静的山林,田野的生气是白川唯一能感受到周身仍有活力的地方。

帮老农放下担子道一声,“阿公先忙。“白川继续行拳。

自去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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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愁就不再陪着白川打拳而且那副愈发老朽的身躯也的的确确不再允许老人任性。

白川偶尔独自行拳就会回忆起以前和爷爷一起打拳的日子,那时还未去卷云宗试炼他与爷爷会边打拳边聊天,会说些简单的道理有趣的故事。

而今爷孙俩却是连闲话都很少再有。

想起旧事无心练拳的白川解下长枪,开始与阡陌间舞动长枪。

耍着枪术的白川仍是难以静心他将枪插入泥地拄着枪看着远处忙碌的老农突然有点想念那位大将军了,当年约定不知道有没有遗忘。

压春关,朝春军队在压制齐国数年后于去年年末突然撤走,朝春撤军极快且诡异在齐国探子打探之下得知朝春边境那座天关城也已是一座无人空城。

朝春军队至今未归,现下情况只要齐军西下便可轻松坐拥朝春东境命门,甚至极有可能以此为契机再为齐国开扩万里国境。

弋凉站在城头,望着西面已无朝春驻地的平原,平原尽头是一座建于山地的城池,城池四周挖有宽阔的护城河。那是一座不比压春关易攻多少的关隘,眼下只要弋凉一声令下,挥军西下便是可轻松拿下。弋凉望了许久,行军多年的她知晓其中定然有诈只是不明白本就胜券在握的朝春何必多此一举。

以当前形势只要朝春再打几年,齐国就再无还手知力。

“进退两难?“清亮的男音从高空传来,伴随声音落下的还有随意丢弃的花生壳。

弋凉扯了扯嘴角置若罔闻。

一人匆匆上到城墙来至弋凉身旁行礼后报道:“斥候回报天安关城依旧无人。“

弋凉点了点头看向来报之人,问道:“将军觉得如何?“

来人中年相貌一身戎装是齐国镇西将军齐万勇。自弋凉入关,所有兵权便全由女子将军一人掌握,而坐镇西境多年的老将军则因熟悉朝春被安排管制朝春谍报。

齐万勇想了下选择重复之前帐中议事德出的结论,“紧抓农耕备足军粮,操练兵马熟练阵事。最后派军援南以安军心。“,

弋凉沉默不语,一个身影骤然

从空中坠下停在弋凉身边口里不断喊道;“我我我,我去我去我为皇子当为父皇分忧!”

弋凉没理他对着齐万勇挥手示意,齐万勇告退后弋凉看着西边忍住一拳打飞叽叽喳喳的皇子的冲动对着远远的空城轻蔑的骂了句,“干你娘的没屁,眼怂蛋。”

然后她愤然转身,要是再年轻几十岁管她娘的什么计谋老娘弋凉一枪敢破。

“我啊!能文能武带军援男最合适不过了,你看我名还和国都重名,这定是有意为之啊。当年父皇料事如神,看来如此大任非我莫属,你说是不是啊弋大将军。”

“大将军别不说话啊,我乃齐国四皇子,你这般可是为....不尊。快,就弋家军好了,给我兵符本殿下踏平秦国。”

“呵你这童子把握不住老鸟,另外你名是果师起的,那字才是皇上赐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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