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景……”
龙尾绫华担心皱眉,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出声让池非迟留下比箭。
这好像……完全没得比。
要是早知道的话,刚才她就该鼓励池先生跟着毛利先生赶紧走,就算让她带路去虎田家找虎田由衣也没关系。
龙尾景舒了口气,转头安慰龙尾绫华,“我没事,甲斐前辈曾经跟我说过,比起真正的骑射高手,他的水平并不算什么,大家都觉得我超越了他,我是骑射高手,坦白说,我从三年前开始,就感觉自己进步很微弱,直到去年为止,我已经感觉不到我的进步了,可是我有了甲斐前辈当时的感觉,大概就是我似乎才刚刚入门,那种成长停滞却又找不到方向的感觉,真的很难受,可是我是村子里骑射最强的人,其他人听说了,大概又会说什么因为我很强了这种话。”
“你一直在练习固定靶骑射?”池非迟问道。
龙尾景连忙道,“偶尔会用移动的物体练习,不过练得更多的是固定靶,因为村里庆典表演都是固定靶,我在表演时不能出错,所以……”
“你既然能担任这么久的骑射表演者,怎么可能没天赋?”池非迟把马缰丢给龙尾景,走到树下,语气平静道,“你的问题不过是自我设限。”
龙尾景接住缰绳后,愣了愣,转头看着池非迟,目光若有所思,“自我设限?”
“你身上的第一道限制,是村子庆典,你需要考虑的是,你需要的究竟是完美完成每一次庆典骑射表演,还是让骑射水平更进一步?你之前倾向于前者,比起进步,你更担心庆典骑射出错,”池非迟看着龙尾景道,“你应该也明白,如果想要进步,练习移动靶说不定是个选择,可是那样的话,你可能会因为练习新技巧,而导致对旧技巧的掌握产生影响,就跟站立射箭和马背上射箭一样,看起来只是稍作改变,但肌肉发力方式、瞄准等习惯都要进行调整、适应。”
龙尾景闭眼想了想,认真点头,“没错,我之前确实一直担心庆典出错,不敢尝试新的练习方式。”
“第二道限制是思维限制,你之前大概一直以超越别人为目标,等你超越对方后,失去了目标,感觉迷茫在所难免……”
池非迟靠着树干,拿出一支箭搭上弓,拉弓后快速射出。
“呯!”
力道十足的箭矢射入对面树林,深深钉进一棵树的树干中,一片片叶子被震得飘落下来。
池非迟又迅速抽出两支箭,搭在弓上,目光锐利起来,“其实想要进步,你该设立的超越目标是自己。”
“嗖!”
“嗖!”
两支箭带着劲风飞出,将两片树叶钉在树干上。
“第三个限制,就是觉得自己不可能,”池非迟收起弓,转头对皱眉思索的龙尾景道,“如果一时难以做出选择,可以慢慢考虑,反正你这一生还很长。”
他现在也感觉到了瓶颈。
前世还觉得有努力的方向,可是这一世臂力和身体骨骼等方面加强后,他对力道的掌握更精准,感觉前路已经能看到尽头了。
所幸他有个魔术师老师,虽然那个老师没教过他射箭,露面的次数还没他当初翻笔记多,露面了也就是考核一下,完全没打算教点什么魔术手法,但真正核心的东西,其实早就藏在那本笔记里了。
从那些天马行空的魔术表演想法里,他看到了‘只要敢想,没有不可能’,不管是对于魔术还是对于别的什么技巧,这种思想很重要。
只不过具体该从什么方向发展,他还在考虑中,因为前路确实只能靠想象力了,而他也不是很看重提升自己的骑射水平。
如果不是因为他也有同样的困扰,如果不是因为他好像把龙尾景打击得够呛,他也不会管龙尾景怎么样。
当然,龙尾景性格不错,对他们足够友善,这也是原因之一。
“我能明白,我会认真考虑的,”龙尾景皱眉思索着,又突然抬眼对池非迟笑道,“谢谢老师!如果您不介意我这么叫您的话。”
池非迟瞥了龙尾景一眼,拿出一支烟咬住,用火柴点燃。
‘我又没说你是我徒弟’这种傲娇别扭话,他才懒得说,爱叫就叫呗。
说起来,他没教龙尾景射箭,但说的都是龙尾景身上所具备的问题,前路也给龙尾景指出来了,还是走不完的前路,龙尾景叫他一声老师不过份,就像他叫黑羽盗一老师一样。
思想比技巧珍贵。
龙尾景一看池非迟没反驳,又高兴起来,笑着看向一旁的越水七槻和灰原哀,“我决定今天就休息一下,先不练习了,虽然我的水平不如老师,但如果你们要学射箭的话,当时初学时的经验,我还是可以跟你们分享一下的。”
灰原哀见池非迟似乎打算休息,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她是想问问非迟哥,‘你是不是杀过人’、‘或者你是不是对某个人产生过强烈的杀意’,但现在有其他人在场,不方便说这种话题,不如自己先试试。
越水七槻也?阃返溃“既然弓箭都找出来了,我也再练习一下吧。?br />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越水七槻和灰原哀在练习射箭,连龙尾绫华也忍不住跑回仓库拿了新手弓箭,想掺和一下,只是等她回来的时候,发现气氛好像有一点不对劲。
灰原哀神色冰冷地盯着标靶,拿出在组织时的冷漠心态,搭箭拉弓。
“嗖!”
箭射中了标靶边缘,没有正中中心,但某只萝莉的神情和目光极其吓人。
越水七槻的脸色也一样冰冷,盯着标靶的目光锐利得异常,同样射出一箭。
她是发现小哀的气息突然变得危险,再想想小七哥哥之前身上的气势,在想……射箭拿出要杀人的气势,是不是才是正确打开方式?
反正小七哥哥和龙尾景先生没说不对,那就这么练吧,她又不是没起过杀心,拿出当时想弄死时津润哉、把其他侦探和自己一锅端的心态,那就行了。
“嗖!”
“嗖!”
两支箭射出,距离标靶中心又比之前近了一些。
灰原哀心里是有些疑惑的,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毕竟身旁越水侦探身上的气势也超凶……
而且作为从组织出来的人,她不信自己爆个杀气会比别人弱。
越水七槻心里有些郁闷。
小哀身上的气息好像真的很危险很凶残,作为一个企图谋杀多人的人,她怎么会比不过一个小女孩,没道理啊。
肯定是还不够……
龙尾景呆呆站在两人身后,看着一大一小两个女孩子身上好像笼罩着恐怖的黑气,心里汗了汗,又有一丝疑惑。
练箭带上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会不会是某种练习增幅技巧?
老师是这样,跟着老师来的两个女孩子是这样,他以后要不要这样试试?
毕竟老师好像更注意思维、想法,不太重视技巧方面的传授也正常,主要靠个人的悟性嘛。
想想那些职业棒球手、职业网球手上赛场时认真盯死敌人的气势,他悟了。
树下,池非迟点燃了第三支烟,垂眸看了看从衣领处爬出来看热闹的非赤。
越水和小哀这种把标靶当死敌、使劲射的气势是怎么回事?最近应该没人招惹到这两个女孩子吧?
怎么感觉一个个都喜怒无常、情绪变幻不定、不太正常的样子?
福山志明觉得他精神不正常,但是他觉得这个世界不正常的人比他多,只是其他人发作得不频繁,或者像组织那群蛇精病一样没有被世人发现而已。
下午四点多,毛利小五郎、柯南、服部平次找到了树林里,一踏树林就感觉不太对。
有煞气!
“喂,我说……”服部平次看着神色冰冷射箭的越水七槻和灰原哀,感觉情况有点迷,走上前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越水七槻和灰原哀没有再练下去,身上的黑气消散,缓下来才发现手臂和背上都隐隐酸痛。
服部平次转头问树下的池非迟,“非迟哥,有谁惹到她们了吗?”
龙尾景不确定道,“可能这样练箭比较有效吧。”
柯南呵呵干笑,练个箭,又不是比谁更凶。
“是吗?”服部平次半信半疑地转头看越水七槻和灰原哀,很快就不再多想,笑着打招呼,“越水小姐,你也来了啊,好久不见!”
“你也是,服部同学,好久不见。”越水七槻笑着回应。
“非迟哥,好久不见,”服部平次又朝池非迟打招呼,比起越水七槻,他跟池非迟熟悉不少,走向树下,对池非迟笑得露出白牙,“你们在这里偷懒,我们这边可是收获不浅呢!”
“小兰跟和叶呢?”越水七槻收起了弓,走上前看了看路尽头,疑惑问道,“没有跟你们一起过来吗?”
“我们是想来龙尾家打听一点事,她们留在虎田家等你们,”服部平次笑着解释,看向灰原哀牵过来的三日月,“因为这附近好像只有虎田家有大马房,你们怎么也得回去,所以我们也顺便过来叫你们一声,由衣太太已经帮忙收拾出了一个马厩哦!”
“时间也不早了,”龙尾景看了看池非迟,笑道,“各位和老师不如去我们家吃晚饭,有什么事可以到时候再问,你们看怎么样?”
“老师?”毛利小五郎茫然看向池非迟。
他才离开不到一下午,徒弟都收徒弟了?
“骑射上的。”池非迟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毛利小五郎一想到自家徒弟的骑射水平,也就释然了,对去龙尾家更加没压力,笑眯眯对龙尾景道,“那就麻烦你们了!”
“可是三日月还要喂养马料……”灰原哀转头看了看自己牵着的小马,“我看我还是带它回虎田家吧,晚饭我可以在虎田家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