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成为高纬后,堂兄长恭杀疯了(五十)

(五十)

陛下性情仁和,但触及底线,绝对是杀伐果断。

杨丽华心中一凛,连忙点头。

她明白,这是阿史那皇太后对她的敲打。

可这也恰恰表明,阿史那皇太后真正的将北齐当成一生的事业来经营。

“母后,丽华还小,以后还需您多教导。”

荪歌适时的接过话茬儿,笑着开口。

既然是她算计杨丽华远嫁北齐,那么她愿意宽容几分,就像当初先皇厚待阿史那氏一般。

阿史那氏一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自此,杨丽华便成了阿史那氏宫中的常客。

最开始还胆战心惊惴惴不安,一来二去熟稔之后,倒也处之泰然,怡然自得。

从阿史那氏口中,杨丽华真正了解到了何为天地辽阔,何为民生艰辛,何为万民夙愿。

久而久之,阿史那氏对杨丽华真真升起了几分母女情。

对此,荪歌喜闻乐见。

……

齐周两国靠着和亲迎来了短暂的蜜月期,宇文邕不愿轻言放弃,便抓紧一切时间收拾国内的烂摊子,以期有一战之力。

释放奴婢,强迫和尚尼姑还俗,没收寺庙土地财产,解放了大量的劳动力。

同时,改革府兵制度,将汉人纳入征兵范围,充盈军队。

许是步子走的太急,太快,此次的改革远不如剧情中稳健有成效。buwu.org 梦幻小说网

独孤和杨氏两大家族,处境尴尬。

尤其是杨坚,空有一个随国公的名分,却无调兵遣将的实权。

哪怕宇文邕再故作大度,都不敢再将北周的边防交由杨坚。

杨坚困居府中,郁郁不得志。

“伽罗,你可曾悔?”醉眼惺忪的杨坚,手一抖,酒水便撒了一桌。

独孤伽罗沉默,悔吗?

不悔!

“伽罗,我的宏图大业,尽毁于你手。”杨坚压低声音,苦笑一声。

“这皇位,别人坐得,为什么我杨坚就坐不得?”

“若是丽华嫁给太子,陛下百年之后,我必是托孤大臣,朝堂之中,一言九鼎。”

“太子昏庸无道,无需多时,彼可取而代之,这北周便会姓杨。”

他有雄心壮志,有治国之才,有领兵之能,有容人之心,为何就要久居人下。

本来,他心中已有了谋算。

可和亲之事成为定局后,他便一点点边缘化,手中的权力也被一点点分摊。

独孤误他啊!

时间,地点,事件都发生了变化,但杨坚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独孤伽罗并没有打断杨坚的酒后失态,而是静静的等着杨坚说完,紧接着,她为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然后呢?”

“你口中的无需多时,是多久?”

“退一万步讲,哪怕你所有的构想都一一实现,那北齐呢?”

“你要面对的从不是懦弱无能还暴躁易怒的太子宇文赟,你的敌人是北齐那头年轻的猛虎。”

“你以为,北齐会给你休养生息的时间吗?”

“高纬肯吗?”

“还是用兵如神的高长恭肯?”

“你与高长恭数次交战,他实力如何,你最是清楚。”

“与其亡国灭族成为阶下囚,倒不如让丽华去搏一条生路。”

“你问我后悔吗?为何要悔?我独孤伽罗作出的决定从来都不是意气用事,自然也从不会后悔。”

“我只是在自救,只是在救独孤家,救杨家,也为这天下百姓尽一份绵薄之力。”

独孤伽罗从不是柔顺乖巧的性情。

确切地说,独孤家的女儿,没有废物!

若说唯一的遗憾,那便是她没料到他们会夫妻离心,也从不知她的夫君何时起了谋朝篡位之心。

杨坚怔怔的望着独孤伽罗,相伴十余年,他已经很久没见过妻子如此锋芒毕露的一面了。

是啊,他忘了,当年的独孤伽罗是何等意气风发,骄傲恣意,世间男子皆被俯瞰。

他也忘了,独孤伽罗从来不需要依附任何人。

杨坚心知,独孤伽罗说的句句在理。

他本以为世人对高长恭的推崇有夸大的成分,直到亲自交手,才知,高长恭在用兵上的才能无人可敌,隐隐有史书记载上的兵仙之风。

也不知,高长恭究竟是天纵奇才,还是拜得名师。

有高长恭在,北齐便高枕无忧。

可……

可万一有意外呢?

万一,万一,君臣失和,高纬起了猜忌之心,忌惮高长恭,然后一杯毒酒,送高长恭归西,那北齐也就不足为虑。

但凡在皇位上坐久了的人,都很难保持初心。

权势迷人眼,皇家无亲情,古往今来,无数的帝王验证了这个真理。

若是荪歌知晓杨坚的想法,怕是会觉得杨坚偷偷拿了剧本。

“万一……”

独孤伽罗似是看透了杨坚的想法,冷漠的打断“别心存侥幸了,高纬护高长恭就跟护自己的眼珠子似的。”

而高长恭,更是忠心耿耿。

杨坚:……

有这么一个冷静,理智的妻子,真的好吗?

好吧,他的预想的确是过于理想化。

只是,这天下男子,哪个不奢望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

一番酒后的谈话,不了了之。

北齐和北周的和平,并没有维持太久。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

宇文邕病重,太子监国之际,在高长恭的带领下,北齐的军队势如破竹。

宇文赟还没有享受到大权在握的感觉,便觉得头顶有一把高悬的剑,不知何时变回落下来砍掉他的头颅。

越是惶恐不安,就越是容易病急乱投医。

惊惧不已的宇文赟,下令派重兵包围了杨府,勒令北齐退兵,否则便以杨府上上下下的鲜血祭旗。

曾经那些逼着独孤伽罗嫁女的人,风向一转,说杨家和独孤家虚伪至极,空有忠义之名,却行叛国之实。

独孤伽罗嗤笑,不慌不忙将当时誊抄下来的打油诗和咒骂散在了大门外。

对于很多人而言,对错不重要,事情的真相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需要一个替罪羊,需要在群情激奋时找到一个宣泄口。

但,独孤伽罗不愿意背负骂名,更不容易充当这个宣泄口。

最开始,她是不想嫁女的!

世人逼她,她不得不寻求解决之道。

如今,还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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