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崔少爷几番骚操作,鉴药大会也被推向高潮,那叫一个热火朝天,如火如荼。
全因九毒门弟子和西北各宗门,摒弃门户之见,不再吝啬掌声,统统向崔少爷拍来,那叫一个愿拍,一个愿挨。想必任谁见到这样的财神爷,都会喜欢。
凡是某个富商遇事不决,这掌声,就自然而然,变成一个很好的催化剂。
最后见众人不吝啬掌声,诸位老板也不再吝啬钱,而金门主和一群药宗掌门,便也不再吝啬笑容。
这一切,都在孙思谬站在场中后,发生了变化,众人在听了他的话后,再没有掌声,而富商们,则皱起眉头来,倒不是因为没了掌声,而吝啬钱。
若是如此的话,那金门主,也就再笑不出来。
只见他道:“老夫药王宗孙思谬......”
这本是很正常的自我介绍,却好似触碰到了一些人敏感的神经,并因此感受到了某种羞辱,就像一只长寿的蚂蚁,是不该在巨龙面前,自称老夫的,即便牠真的很老,故此,便有人打断道:“老头儿,跟谁说话呢?”
奇怪,好生奇怪,孙思谬平时都不这样的,不仅不这样,还很谦逊,谦逊的即使是一位普通的九毒门弟子,也以小老儿自称。
孙思谬看了这人一眼,他有药王志向,自然不会与这种人计较,这种明明是蝼蚁,却无时无刻不在幻想自己是巨龙的人。
须清楚,梦想和幻想,本是有天差地别的。
孙思谬继续道:“老夫药王宗孙思谬,今日来此......”
那人不耐烦道:“知道了,有话说话,别放屁。”
话音刚落,这厮头上就出现了一个空酒壶,然后崔少爷的声音,就随着空酒壶的砸下,一并带了过来,只见他道:“聒噪,你他妈最好给少爷闭嘴。”
见崔少爷动怒,这厮才低下头去,只是嘴里,还在不干不净骂着什么,然后在“哎呦”一声后,才最终停了下来,毕竟崔少爷的桌上,可不仅仅只有一个空酒壶。
众人也因此安静不少,特别是九毒门弟子,见崔少爷动手,不仅安静,心里的崇拜,更甚之,心想崔少爷这样嚣张跋扈的人,还有如此行侠仗义之举,真可谓是怒目金刚,菩萨心肠。
片刻的安静,也重新给了孙思谬说话的空间和时间,只见他道:“老夫今日带来的丹药,还没有名字,只因此药,最近才收炉成丹,也就没有名字,不过老夫想,要是诸位来起这个名字,相信更有意义。”
西园公道:“孙老儿,你就不要卖关子了,与我们说说这药的功效,然后再说说价钱,如果你要突出后面那件事,也可说说获得这丹药的艰辛历程。”
孙思谬黯然不少,道:“这丹药来的,的确不易,只因它是......它是我几名优秀弟子用性命换来的,而我,又只有那么几名优秀弟子。”
语毕,黯然的脸上,淌下两大颗泪珠,老泪纵横,不可谓不凄惨,只是这样的凄惨,让除了李知焉等人外的其他人,哄堂大笑。
李知焉没有落泪,毕竟孙思谬那些弟子,他并无交集,甚至见都没见过。
不过他见过孙漫星,此时拿手帕拭去小姑娘脸上的泪珠,顺手给旁边笑开了花的范德龙一巴掌,便再次望向孙思谬。
金银花忍着笑意,道:“老孙头,好了,这事后,金某私人补贴你几十两银子,快说吧。”
孙思谬道:“我几位优秀弟子可不是几十两银子能买到的。”
金银花脸色一沉,已然有些不快,道:“那金某就给你几百两银子,可够?”
孙思谬道:“我弟子可不是用金钱能换来的,金门主难道连这都不明白吗?”
金银花道:“本门主还不需你来教,快说事。”
兴许看在来客众多的份上,亦或感受到了李知焉的眼神,金银花小声咕哝一句“敬酒不吃吃罚酒”后,也不再说话。
孙思谬道:“大家已知道,老夫这丹药,来得并不容易,那么价格上,自然也就不会便宜。”
王堂雁道:“老孙,你还没说功效呢?假如像以前一样,在你那里买回去一大摞废丹,先不说赚不赚钱的事,搞出人命的话,可是要砸我们招牌的。”
孙思谬道:“王老爷大可放心,这次老夫所售丹药,你们不会买,也买不起。”
王堂雁那脸色,瞬间一沉,冷哼道:“我王家虽不如一些远古世家,但你孙老儿一点点丹药,王某自信还是买的起的。开个价来看看。”
马员外道:“老王,这小老儿看似憨厚,实则精得很哩,你就不怕他这招用的是激将法。”
王堂雁道:“他药王宗那点丹药,我王某人就当买几颗糖豆来吃,顺便用来出气。”
西园公打趣道:“王老爷要怄气,为何不在之前与崔少爷怄气。”
王堂雁一笑,也马上服软道:“我怄不过。柿子捡软的捏嘛,不是人之常情?”
于王堂雁软柿子的评价,孙思谬也不知听到没,就是听到了,也不屑。
他今日要做件硬气的事,让软柿子之说,不攻自破,只见他道:“我这丹药,以十万大山,狼望坡天狼草为主引,我那几个好徒儿,就葬身在那里。”
说到此处,孙思谬容光焕发,说不出的骄傲,而众人听来,却脸色大变,特别是金银花,当然,也有不明就里的,比如西园公、王堂雁等人。
孙思谬不管这些,接着道:“然后以佛手参,玉蓍草,仙纹石,琉璃木........等为辅,最终成就此丹。”
金银花脸色大变,忍着怒意,咬牙道:“孙老儿,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孙思谬大笑道:“老夫当然知道,只是你忘了而已。”
金银花道:“我忘了什么?”
孙思谬道:“你忘了老夫是个医师,而这里许多人,都忘了自己是个医师。”
金银花道:“你是不是医师,金某不想知道,金某只知道,你马上会是个死人。”
众人不明所以,本是好好的场面,为何金银花就动了怒,特别是西园公一等人,便问道:“金门主,这是为何?”
金银花道:“与你们无关。这是我九毒门与药王宗的事。”
西园公道:“既是如此,朱某也不好说什么,不过朱某建议,金门主何不看在场中来客的份上,等此间事了,再做计议。”
金银花冷笑道:“朱兄所言甚是,金某也想看看,谁敢买你孙老儿的丹药。”
一席话,让一众富商更为好奇,故好奇道:“老孙,说说吧,你这丹药如何卖?”
孙思谬今日来此,本就放下了许多,淡然一笑,道:“之前也说了,我药王宗这丹药,来的不易,故需不菲的代价。”
见金银花对他如此态度,有些富商更是不会给他好脸色,怒道:“你倒是说啊,再高也得有个价不是?”
孙思谬食指向天,道:“一两银子。”
大殿上,瞬间寂静,接着哄堂大笑,这银子,就是一个稍微宽裕的农家小孩都能拿出,心想这老儿,不会是年老痴呆,与我等开玩笑吧?
王堂雁笑骂道:“你这老儿,是故意损我王家的吧,一两银子?就敢言我王家买不起。”
也在此时,众富商发现了不对,因为只有他们在笑,那么这样,就一点不好笑。
不错,西北宗门处,一众掌门出奇的安静,甚至已低下了头,连之前因为丹药赚的盆满钵满的好心情,此刻也已不在。
西园公道:“孙老儿,你这药如此‘金贵’,有什么功效呢?”
孙思谬平静道:“没有什么功效。”
西园公皱眉道:“没什么功效?朱某在提醒你的同时,也敢保证,若敢愚弄在场之人,对你和你的药王宗,都没什么好处。”
孙思谬道:“老夫怎敢愚弄诸位,我药王宗这丹药,的确无甚功效,只因它是解药。”
马员外疑惑道:“解药?难道你以为我们这些人中毒不轻,抑或觉得你这解药能解百毒?若仅仅只解某一种毒的话,销量可不会好。毕竟它的单一性,便决定了它的销量。”
孙思谬道:“好巧不巧,老夫这丹药,就只能解一种毒。”
马员外皱眉道:“什么毒?”
孙思谬道:“噬脑丹之毒。”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就是那些富商,不知那张药方,也从各个渠道知道了噬脑丹。
哗然后,场间立马恢复到死寂,连一个人的心脏跳动,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金银花很满意场中效果,道:“孙老儿,你以为一两银子出售,他们就会买你的丹药?”
孙思谬道:“老夫之前便说过,我这丹药价格不菲,不仅需要一两银子,还需巨大的勇气。”
言罢,便看向施一方,看向丁春生,看向玉潭子,看向岳卓凡,直到将西北一带的掌门看遍,也没人敢迎合他的眼神。
不仅不迎合,还低下头去,垂的很低,恍如犯错的小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