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药王宗

药王宗,坐落于西北丹神山一带,只因这里真的出过药王,而药王,也真的炼就了一颗神丹,传言药王凭借此丹,升了仙界。也因此留下了这丹神山的名号,及药王宗的道统。

在药王宗有药王的时候,药王宗也有那么一段时间,超然外物。

但有数百年历史传承的药王宗,大部分时间里,是没有药王的,所以药王宗大部分时间,都在苟延残喘,恰如,此时此刻。

说是一个宗门,倒不如说是几间小屋。

当然,也不全是如此,还有很大一片废墟,若在向外人吹嘘之时,这些废墟还能用得上,只因他代表着药王宗曾经的辉煌。

不管怎么想,怎样看,这有人的几间小屋,毕竟不是废墟,必要的打扫,对客人而言,还是很有必要。

若是一踱上台阶,就将漂亮的新鞋踩上一鞋底污泥,任谁来此,都会在心里腹诽此间主人几句。

当然,也不全都是腹诽的,还有骂的,破口大骂,恰如,此时此刻。

“孙老儿,死了没,没死最好滚出来,免得郭大爷用强。”

虽说来者是客,但这话出口,显然来者不善,自然也非客人,说不得,还是寻上门的仇家。

不时,脚步声匆忙,门扉也吱呀一声,一花白胡须的老者,就垂手于前,恭敬的立在门口,如同一位管家,迎接远归的主人。

奇怪,奇怪的紧,这里明明是药王宗,而他,也是这药王宗的主人,这样子,让人震惊的同时,未免也让人有些诧异。

但场中数人,却是习以为常,特别是当首那郭姓男子,已当先行了进去,恍如进入自家后花园一般,那么随心,那么随意。

老者正是药王宗宗主,孙思谬。

是不是乍一听,与药王的名讳很像,不错,正是老者故意为之,才如此的。

年轻时的孙思谬,可不叫孙思谬,直到听了药王一些事迹后,才改成如今这样,他觉得,他就该成为这样的人,只是他药理尚可,文学欠佳,不大明白此字具体的意思,只觉得读来与药王名讳相仿,就选了这么一个字,当他发现不对后,已是到了不惑之年。

既是不惑,也懒得改了,觉得此字,也颇为对应自己人生。

此字,可代表许多意思,好的,坏的,不正是人生?

孙思谬随众人后,唯唯诺诺,道:“郭堂主,不知今日来我药王宗,所为何事啊。”

郭姓男子那贼眉鼠眼,随意洒在药王宗各处,道:“孙老儿,你听着,只两点,在我曹堂主未死之前,你还是叫我郭副堂主最好,你虽有心讨好于我,但我怕这样的话,让曹堂主听了去,让他生出什么不好的心绪,到时就不大好了。第二,郭某来此,是要问你几件事,顺便邀你参加数日后的鉴药大会。”

孙思谬道:“郭副堂主但说无妨,小老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郭姓男子道:“你可知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药方事件。”

孙思谬道:“小老儿一直在派中炼丹,徒儿们也出去采摘草药去了,无人与我提及此事。”

郭姓男子冷哼一声,道:“即是如此,那郭某就代你弟子劳,为你说说这事,听说最近不知从什么地方传出一张药方,可解上教神丹之妙用。郭某也觉得上面对于此事,有些小题大做,但做属下的,上面有吩咐,自是要办。”

孙思谬道:“正该如此。那这药方寻到了吗?”

郭姓男子道:“这不废话吗?寻到了我还来你这里干嘛?”

孙思谬道:“郭副堂主是怀疑小老儿藏有这样一张药方?”

郭姓男子道:“怎么?不可以,打开丹炉,郭某一看便知,只要丹炉内有五种药方上对应的草药,那么就得请你给我们回九毒门一趟。”

孙思谬眉头一皱,道:“你们已得到了哪张药方?”

郭姓男子道:“自然,即是药方,就可弄出千张、万张。但若仅仅只是药方,也毫无意义,唯有炼成丹药,才算事儿。”

孙思谬道:“若郭副堂主随意说出几种草药来,小老儿岂不.....”

郭姓男子极为不耐烦,打断道:“你怕我冤枉你,也不想想,郭大爷要冤枉你还用等这事?你孙思谬还怕死?听说当时上教分发‘神丹’时,你是主动领取的,对吧。这还是我西北一带,头一人,你真以为那是神丹?吃了延年益寿、长命百岁?”

说到这,看向一把年纪,还呆头呆脑的孙思谬,竟不自禁的笑出声来。

他搞不懂,此人居然能成一宗之主,还能做出丹药,做出丹药,还敢行医售卖。

曾有位病人,因为吃了他的药,硬是上吐下泻了几天,别人仅仅是不想吃饭而已,最后搞得人家大病一场,药商硬是跑到药王宗来大闹了几天,说坏了他药房的名声,砸了他药房的招牌。

还有一次,别人只是感觉皮肤瘙痒,吃了他的药后,硬是让人家脱了一层皮......

且这样的事,还有许多,说到天黑也说不完。

话说回来,那人虽大病了一场,但在最后,却也吃的下、睡得香,唯一美中不足的,他不会承认这是孙思谬的功劳。

而皮肤瘙痒那位,当时是痛的不行,在骂了药王宗几天娘后,那新生的肌肤,却再没瘙痒过。同样的,在他看来,乃是他体质的功劳。

郭姓男子想的出神,被孙思谬手中递来之物打断,一看,原来是一布袋丹药,并道:“郭副堂主,这是小老儿一点心意,你也知道,丹炉是一个医师之本,不可轻易示人,这点丹药,是孝敬您的,里面有‘大还丹’‘筑基丹’等物,以郭副堂主的药理知识,一看便知,若是家中有孩子,及郭副堂主与人比试时,均可用的上。”

郭姓男子随手一甩,便将手中丹药甩在了地上,七零八落,冷笑道:“孙老儿,你当郭某人是要饭的叫花子吗?你是看不起我九毒门连这种基础丹药都做不出吗?就你那几鼎炼废丹的丹炉,郭某还不一定瞧得上,也只有你将它们当作宝。”

孙思谬有些慌乱,倒不是在意郭姓男子的威胁,毕竟这样一事,已成习惯,他是在意散落在地下的丹药,这可是他为数不多的徒弟,辛辛苦苦从山里带出来的,须知,他的徒弟,修为都不高,而十万大山,又相当的凶险。

只见他急忙蹲在地上,拾起丹药,用衣袖小心翼翼拭去上面的灰尘,再捡起、再擦拭,甚是小心,生怕因为地上的潮气,毁了这些丹药,边捡,还边道:“小老儿这些丹药,可不简单,不说高出其他宗门同等丹药的功效。最重要的,是我徒儿辛辛苦苦从大山里弄来的草药,说难得可贵,也不过分。”

郭姓男子道:“我管你可贵不可贵,打开丹炉,让郭某看看你最近都在炼什么?”

孙思谬道:“郭副堂主,你是否想过,炼一炉丹,所花时间不少,小老儿若要炼就此丹,会不会延后炼呢?抑或送出西北一带,交于他人炼呢?”

郭姓男子道:“交于他人,想都别想,你也知道游蛇口那里吧,本门已在哪里派了高手坐镇,进来易,想出去,只怕是会有些麻烦,至于延后?既然你说到这里,郭某就隔三差五来你药王宗转转,此地虽无甚风景,但来看看你孙老儿,想必也是不错。”

孙思谬道:“纸,终究包不住火,不是吗?总有一天会传出去的。”

郭姓男子道:“一个月后,传出去也无济于事,这样一枚神丹,上教可再改良,而改良后的神丹,也定会让那张药方变为废纸,到时一张废纸,随你怎么传,都不再有用。”

孙思谬道:“也就是说,只有一个月时间,做出药方上的药,方能解神丹之毒?”

郭姓男子道:“当然,郭某也只是猜测,可能更短,也可能更长。”

忽然,眉头一皱,直勾勾盯着孙思谬,道:“我说孙老儿,莫不是你真在炼那药方上的丹药吧。”

孙思谬讪讪道:“小老儿只是假设,我怎么可能无聊到炼那药,毕竟里面的药材,可不是我药王宗所能提供的。”

郭姓男子道:“这么说,也有一定道理,但谁知道你阴差阳错下,会不会走狗屎运,搜集齐了呢?不对,你见过哪张药方?”

见说漏了嘴,孙思谬顿时有些汗颜,嗫嚅道:“见......见过是见过,只是.....”

郭姓男子打断道:“谁给你的?”

孙思谬道:“在后山捡的。”

郭姓男子不信道:“这么好捡?”

孙思谬道:“我也不知怎么回事,想必这宵小认为我药王宗也算一药理宗门,可担此大任,炼出这样的丹药来,故在后山留了一张给小老儿。”

郭姓男子道:“不管你如何说,要自证清白,最好打开丹炉,让郭某看看便知。”

言罢,便不由分说,朝后堂行去。

孙思谬见此,迅速赶上,并拦住,道:“郭副堂主,使不得,使不得,不说丹炉乃医师之本,就是未成丹前开炉,也会因此毁了一炉丹药,你也知道,像我们这样的小门小派,草药是何等的珍贵,犹如小老儿的命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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