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一带,让挂在屋檐的玉米棒子,簌簌作响。
老陈头皱眉来看,心想这些城里人,莫不是连几根玉米棒子也看得上吧,疑惑道:“肖大人喜欢啥,小老儿给你取来。”
只见肖大福单手一指,众人便顺着其手指方向看去,
也因这一指,一女子探出的脑袋,似是受到惊吓,迅速缩了回去。
这一指,也让老陈头脸色大变。
常被世人唤作野蛮人的他们,最受不了这些文明人野蛮一指。
因为他手指的尽头,不是玉米棒子,也非地上柴禾,而是他最喜爱的孙女。
老陈头慌了神,一边赔笑,一边急切道:“肖大人,这可使不得。”
肖大福道:“老头儿,你刚才可是与我说,这里之物,你是做的主的,怎么?现在要反悔?”
老陈头道:“大人,小老儿说这里之物,并不包括我小孙女儿。”
肖大福道:“你那孙女难道不在此间?就不是一物?”
老陈头连忙跪下,朝肖大福磕头道:“大人,您高抬贵手,高抬贵手,是小老儿说错了话,放过我这孙女吧。”
说着说着,便朝自己脸上几个大嘴巴子,想必要让场中人看到,并听到,这几记耳光,不仅让他那脸迅速红肿,还让这几声响亮,传遍全场。
也因此,老陈头那孙女,迅速从屋里奔来,想扶起地上的老陈头,奈何怎么也扶不动,只得与老陈头一道,跪在肖大福前,一个劲儿的哭,也一个劲儿的磕头。
对此,肖大福眼中,毫无怜悯之色,反而贪婪中,还多了不易察觉之神色。
从小姑娘出来到现在,他的眼神就没离开过女子身周。
不说肖大福,连场中其他人,也不能例外,有甚者,喉结一动,咽起了口水。
如此反应,与女子长得标致是分不开的,除了标致,还有女子身上那楚楚可怜,继而带来的楚楚动人。
只见她衣衫单薄,有几处,已然破了洞,但不知被谁的巧手一缝,却能恰到好处的诠释女性的娇、柔、美,让男人一见,便忍不住去呵护。
当然,并非所有男人都有这样的保护欲,于这样的女子,一些蛮人除了想趁火打劫外,根本不会作他想。
许是处于底层,便只有在比自己更低的人身上,找回那份畸形的自信。
老陈头见傻丫头跑来,心里更急,一边示意她快走,一边忍着怒气,小声道:“我这傻兰儿啊,你跑来干嘛?这样....可就将你一生毁了,快走.....”
名叫兰儿的女子道:“爷爷你这样,我怎么能走?”
老陈头欲捶胸顿足,恨其不争,但还是忍住,小声道:“爷爷在此,至多被他们打一顿,但你.......哎。”
肖大福道:“老头儿,本大人告诉你,你孙女已是我肖某之物,要是在你手头走掉了,我就杀了你,要是在这个村子不见了,我就屠了这个村。”
话音不大,却如惊雷,让整个陈村均能听见。
在听见这话后,所有陈村人均走了来,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似是唯有如此,才能获得一线生机。
朱员外打个哈哈,用他那肥手在肖大福背上,拍个没完,道:“肖大人消消气,我们是来求财,何必要命呢,你说对吧?”
肖大福冷眼看来,道:“朱玉群,不会真当你是会长吧。”
朱员外讪笑道:“小...小的哪敢如此。”
肖大福道:“既然不敢,就不要插手大人之事。”
朱员外道:“大人,看在陈村这些年一直配合我道盟办事的情分上,就放了他们吧。”
肖大福道:“你来跟他们求情?”
朱员外讪讪道:“我只是觉得这样.....这样有损我道盟声誉,以后办起事来,会更加麻烦。”
肖大福道:“朱玉群,你不仅在教我做事,还在恐吓我。”
朱员外道:“小的怎敢。”
朱玉群亦是聪明人,话说到这份上,知道已是回天乏力,若再继续,势必会将肖大福的怒火,朝自己身上引,这样的话,便适得其反,得不偿失了。
心里叹道:也算陈村人倒霉,什么不好,非要得罪这烂人,唉,小孙女被这厮见着,只怕是保不住喽。
想到这,便朝名为兰儿的女子看去,再次一叹,嘟哝道:若早知有今天,还不如托媒人将她娶回去填房,让这厮得手,以后可有的受了。
男人都这样,只要漂亮女子不是嫁给自己,都会扼腕叹息。
肖大福这人不仅长得凶神恶煞,与人对话,同样凶神恶煞,不过此时却换上一副和颜悦色之相,对名叫兰儿的女子问道:“陈兰?”
只是他无论如何和颜悦色,都做不到平易近人那般效果。
被肖大福问起,陈兰点头道:“小女子陈兰,拜见大人。”
肖大福伸手去扶,奈何陈兰却吓的缩到老陈头后。
肖大福眉头一皱,艰难挤出一抹笑意,道:“你与他们不同,不需与我如此客气。”
但越是如此,陈兰越不敢抬头看他,缩到老陈头后,已然不见。
故此,便只能见到老陈头,似是极度讨厌别人挡了他视线,一巴掌便将老陈头扇到数米外。
尖叫声起,这一扇,让老陈头见了血,不说他本就是一风烛残年的老头子,就是一普通汉子,也经不起肖大福这愤怒的一扇,毕竟他肖大福,终是那修行中人。
陈兰奔过去,抱住地上的老陈头,哭的撕心裂肺,悲怆道:“你们这些人,良心被狗吃了吗?我们从没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为何要如此对我们。”
肖大福冷冷道:“十万大山的小兽,可有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不一样被你们抽筋剥皮,药材长在山中,也未曾动过谁的利益,不一样被你们拿来换了钱。”
陈兰说不过他,只得抱着奄奄一息的老陈头,嘤嘤哭个不停。
见无人答话于他,肖大福继续道:“既然无话可说,便与我走吧。”
陈兰啜泣声中,哽咽道:“我....我跟你走,也并非不可,但你一定要救我爷爷。”
肖大福道:“你没有与我讲条件的资格,因为你是这小老儿送给我的。”
老陈头艰难从陈兰怀中坐起,吐出一大口血后,断续道:“肖......肖大人,我忘了....忘了给你说了,虽然.......虽然我是兰儿的爷爷,但我却.....却没有资格将她送与谁。”
肖大福道:“为何?”
老陈头道:“因为她......并不属于我。”
肖大福道:“那她属于谁?”
老陈头道:“她.....她不属于任何人,如果.....实在要说,她只能......属于她自己,唯有如此。”
肖大福道:“老头儿,不要与说这些有的没的,再不将你孙女交出,本大人只好用强了,撕破脸,对你,对你村里人,都没好处。”
陈兰怒斥道:“你就欺负爹爹他们出猎未归,来欺负我们陈村老小是吧?”
似是天下间,最好笑的笑话,闻此,肖大福大笑不止,笑的连话都说不清,过了许久,才好了些,道:“小姑娘,不要以为有一身腱子肉,就是高手。”
似是不许他人如此说自己父亲,陈兰喝道:“我父亲可打死一头熊,要是各叔伯在场,他们可同时擒下三只虎。”
肖大福道:“的确不错,不过嘛,在本大人面前,还不够看,小姑娘,你如此说,想必是想吓退我等,但我要告诉你,即使你再加十只老虎,也无用,因为山中的老虎,肖某从不放在眼里。”
话刚出口,便察觉不对,一巴掌,携风雷之势,直接落在他那张得意的脸上。
让他此时看来,不再得意,只剩下浓浓的恐惧。
不知何时,一男子已到了场中,在其肩上,还扛着一只巨兽,看去非常之大,正因为大,衬托的此人那肩膀,便非常之小。
让人诧异的是,如此小的肩膀,扛起这巨兽来,却是举重若轻,看去游刃有余。
当然,这肩膀也只是相较于他肩上的巨兽,较之常人,还是大上不少。
只见他将巨兽随意丢在村口,怒道:“你他妈刚才说的什么**话,有种再说一遍。”
此话出口,便让人忍俊不禁。
因为说这话时,此人舌头好似被扔进了油锅里,让人听来,总感觉断断续续,哆哆嗦嗦。
再看向此人之脸,则让人不能再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不错,若他说的话,似舌头被油炸过一般,那么他的唇,便是真的被油炸过。
因为你无论从那个角度看,他的嘴唇,都好像两条肥香肠挂在脸上。
肖大福硬是被他扇的好一阵懵,迅速甩下头,亦清醒了些,也看清了来人,一股无名火,蹭蹭往上冒。
藏山此地,无人敢对他如此,这人是吃了熊心,还是吃了豹子胆,竟敢掌掴他?大怒道:“你这匹夫,欠收拾是不。是不是看多了英雄救美的故事,才让你愚蠢如此。”
话音刚落,又一道响亮耳光,将他迅速扇懵,也正是这一巴掌,让他清醒不少。
毕竟这一次,他已做好准备,随时防备此人暴起发难,但还是让他得了手,那么只证明一点,此人修为,在他之上。
比起这一巴掌更吓人的,是这匹夫口中那模糊,但听来却又极为瘆人的话,只见他道:“恩公,这样的人,是可以吃的,对吧?”
顺着他问话方向,众人朝左边那小道上,举目一望。不时,小道尽头,有声传来。
“自然。”